顾雪碧

搞声使我快乐‖琴赤琴初心‖偶尔也写别哒

【琴赤】Dirty English (下)



赤井秀一几乎是下意识把重伤的琴酒揽到自己怀里。在理智开始叫嚣之前,他已经带着昏迷的琴酒和落魄的苦艾酒坐进了自己的雪弗兰。

一路无言。

他没什么可问的。苦艾酒找来这里应该只是想碰碰运气——那是他卧底时所住的公寓,没想到他并没有换住处。至于为什么找上自己,赤井苦笑,大概真的是被逼到穷途末路了,不然这个八面玲珑的女人怎么会这样冒失地闯到一个连地址都不知道换没换的FBI家门口。

赤井望了一眼后视镜,疲惫的金发女人裹紧了外套靠在琴酒肩头睡着了,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曾经闪耀的金发也失去了光泽。他想,等她醒了也许会和自己分享一下最近并不愉快的逃亡经历。

那些落井下石的渣滓,他会顺便帮忙处理的。

私自带走头号通缉犯的探员把二人带到了自己的一处安全屋。看起来普通的独立院落微妙地处在容易被忽视的视野死角,院墙上大簇半绿半枯的蔷薇把这栋本来就有些破旧的房子装点的更像是被荒废许久。

这里是他和琴酒在搭档时最隐秘的落脚点。

“到了。”他看了一眼后视镜,苦艾酒依然保持着刚上车的姿势沉睡。赤井叹了口气,他打开后门准备先把琴酒弄下来。

再让她睡会儿吧。赤井轻手轻脚地把琴酒扶起来,并没有打扰沉睡中的金发女人。

当他费劲地把琴酒重新架到自己的肩膀,一路上已经恢复冷静敏感的神经终于让他闻到了那一丝已经快要散去的香。

那是被掩盖在层层血腥气息之下的、带着些檀木味道的香水尾调。

Dirty English。

那一瞬间过去的记忆如巨浪般狠狠击打着他的胸腔,他摸了摸琴酒的大衣口袋,除了那把从不离身的博莱塔之外,只有一个笨重廉价的玻璃瓶。

赤井把琴酒安置在床上,那瓶橘兹脏话被拿出来放在床头。

“傻逼。”赤井笑着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说琴酒,还是在说自己。

他把玩着那瓶早该被丢掉的香水,终于红了眼眶。




赤井联系了一个被自己抓住把柄的黑医。约好时间地点之后他想他应该把苦艾酒叫醒了,车库里有点凉,可别感冒了。

他离开车库的时候并没有关上后座的车门,所以他看到苦艾酒还是那个姿势。

赤井探员的直觉告诉他,苦艾酒有些不对劲,就算她再怎么放松,也不可能睡得这么沉。

他站到车门边,看着像杀人现场一样的车后座,看着苦艾酒毫无血色的脸,以及她脚下,把脚垫都浸湿了的那滩血。

赤井先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心咯噔一下沉了底。他继而握住她纤细有力的手腕,意料之中的一片冰凉,寂静柔软,期盼之中的脉搏跳动并没有出现。

她死了。在到这里来的路上。

赤井秀一掰开她紧紧环绕住腹部的双臂,展开那件已经彻底被染红的外衣,黑色里衫外缠了一圈圈的白色绷带。大片大片的红在雪白的绷带上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赤井抿紧了嘴唇,左手狠狠握紧门框。

她是把琴酒送到自己这儿当作是最后的任务吗?还是,因为喜欢他,而拼命想救他?

可是他已经得不到答案了。

地下医生到的很准时,还带来了完整的医疗设备。琴酒的伤情在医生的努力下渐渐稳定了下来,只是依然在昏迷。

医生在要离开的时候被赤井拦下。

“还有一件,哦不,两件事要你去办。放心,这两件事办成之后我不会再联系你。”

他从医生的后备箱里拿了常备的裹尸袋,然后把克莉丝冰凉的身体从车里抱了出来。赤井把她放进象征死亡的长袋子,接着给医生写了一个地址。“把她放到这里。手脚利索点,别被人看到。你知道如果被发现了也会是你独自承担这个后果。”

被威胁的医生没有反抗的筹码,只能认命地拉上袋子的拉链按照他要求的去做。

“屋里那个……情况怎么样?”

“你知道我的医术是最好的,我已经尽我所能,剩下的只能等他自己睁开眼睛了。”

“辛苦你了,谢谢。”

“比起道谢,赤井探员,我更想知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么快就开始着急摆脱我了么?可惜这件事现在不能告诉你,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去找你的。既然你不想听我的谢谢,那慢走不送了。”





赤井安排完这些后进屋看了看琴酒。医生带来的各种器械围在他的身边,发出高低不同的滴滴声。金发男人呼吸平稳,显然是陷入了沉睡。

赤井探过身子吻了吻他失去血色的嘴唇,然后转身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必须要去做。

外面依然在下雨,赤井把雪弗兰开到朋友的刷车行。后座的血迹太好解释了,雨天也不停歇的追击战,被打伤的同事,无法端起枪只能尽快送他们去医院的自己。

他打车回到公寓,进屋才发现他偷偷跑出去的这大半天竟然连手机都没带。屏幕上显示有两个茱蒂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半个小时前发来的。

「秀,晚上六点有集体会议,可以的话就来吧。」

最近同事们都不怎么打扰他,大概是觉得他还没从左手受伤的阴影中走出来。赤井探员觉得自己受伤之后突然变成了大家的队宠,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迁就自己。

赤井笑笑,他没有那么容易阴影,就算没有了左手,他用右手一样可以成为FBI最棒的狙击手。不过,大家包容的态度,对他的计划来说,还是可以利用的。

他晚上按时参加了会议。听到卡迈尔的汇报之后,他才知道组织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长门家族在初次围剿失败之后利用组织的失误揪住了他们的尾巴。丧心病狂的长门弘也联合了半个日本黑道的势力对组织剩下的成员再次赶尽杀绝。

投影屏幕上展示了几张血拼过后现场的照片。会议室在一瞬间陷入了寂静。

狰狞的表情、残缺的肢体、街道染红的血。

组织在如此强大的围剿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以Vodka为首的忠心小弟在Boss停止心跳后拼死把大哥和苦艾酒送出了包围圈。

而随着苦艾酒的遗体在一条巷子里被发现,通缉名单上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名字。

赤井突然鼻子一酸,他觉得琴酒这么睡着也挺好。

起码不用体会独自行走在世间的孤独。




赤井几乎退出了一线。

在同事眼里,赤井探员每天都处在神出鬼没的状态。事实上他把大把的时间花在了他的计划和照顾琴酒上。

“医生,是我,还记得你答应了我两件事吗?”

几天后FBI在一个废弃仓库里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无名男尸。因为对嫌疑人的信息掌握的不够,通过对外形的基本判断和法医鉴定,也不能完全断定这就是琴酒。

直到几天后赤井秀一拿来了一份号称从一个地下医生那里拿来的「琴酒的牙科病历」。完全吻合的齿模证明了这就是那个被通缉的金发老大。

至于证据的真实性,没人会怀疑,况且探员先生早就编好了所有的说辞。

琴酒就这样「死去」了。

对FBI来说,这场战斗也就这样结束了。

赤井还是几乎每天都去照顾琴酒,而慵懒的琴酒大爷也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他几乎不说话,只是默默坐在他身边,离开的时候会给他一个吻。

日复一日。

赤井这次来的时候带了东西,一个牛皮纸袋。

“这里面是你的新身份还有钱。”他把纸袋塞到了琴酒的枕头底下,“找的最好的人做的,我亲自验的货。”

“没办法,这里的战斗结束了,FBI必须要离开了。”

“到美国之后我会尽快处理掉手头的事情,然后办离职手续回到日本。这段时间我会先找人照顾你一下。”

“你要是醒了发现我不在,一定要等我回来。”

“拜托了。”

他虔诚地亲吻琴酒温热的嘴唇,然后与他道别。

“再见,恋人先生。”

“请等我。”


十一


赤井离开的时候声音很轻,很小的咔哒声代表他已经关门离开了。

病床上的金发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琴酒扭过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他舔舔嘴唇,仿佛嘴唇上还残留着恋人先生甜美的味道。

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香。

Dirty English。

“真是做作。”琴酒笑着吐槽。

他盖在棉被下的、一直扶在扳机上的手指几乎已经僵硬。琴酒慢慢松开手中握着的博莱塔,冷硬的枪支已经开了保险,上了膛,只需轻轻扣下扳机,血就会从那个始作俑者的身体里喷薄而出。

这个戏码,从他醒来的第一天起就开始重复上演。

每天都以上上一颗子弹作为开始,每天都以活动僵硬的手指作为结束。

琴酒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明明那么恨他,那么想杀了他。可他坐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想做了。

他闭着眼睛听黑发探员的呼吸,听他翻书翻报纸,听他偶尔讲给自己听任务进度,听他起身离开。

以及,感受他的亲吻。

他好像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对于赤井,扒开那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恨意以及厌恶,裸露出来的,是最原始的爱情。

不过,琴酒想,他们不会再见了。

回到美国的赤井探员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手里所有的case,在对付完一群上司的质问和填完雪片一样的文件之后,曾经的王牌探员在从日本回来的一年后正式离职了。

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左手受伤的心理阴影太大,需要环游世界发泄一下。

他本来也没期望琴酒能乖乖等他,看着被烧成一片焦土的屋子赤井苦笑了下,还真是琴酒的风格。

赤井不知道琴酒会去哪里,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

世界这么大,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遇见。

不过,他真的可以去环游世界了。




十二

五年后,荷兰。

酒吧的声音嘈杂,形形色色的男女在舞池里随着DJ的节奏劲歌热舞。赤井想穿过舞池去对面的吧台点杯啤酒,走到一半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人。

“Sorry!”赤井低头道歉,对方身上的香水味道却让他挑起了眉头。

带着浓郁胡椒香气的前调?

与自己同款的Dirty English?

不会吧……

他抬头,那头熟悉的金发就这样就着屋顶能闪瞎人眼的五彩灯光撞进他的眼睛。

琴酒。

五年了。

他从未奢望过能与他相遇。

他猛地拽住琴酒的衣领,然后一拳挥了上去:“我不是叫你等我吗!!”每个字都几乎是嘶吼出来的。琴酒敏捷地躲开,看着他泛红的眼圈,然后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们贴的很近,互相能够闻到对方身上骚包的香水味。

时隔五年,终于再次目光相对。


--FIN--->HE结局到这里,十三章是BE结局


十三

赤井从未见过琴酒那样的眼神。

冷淡而疏离,仿佛他就是个陌生人。

琴酒松开了他的手腕,说:“我们已经互不相欠。”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音乐里,这句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赤井下意识松开了琴酒的领子,看着他穿过人潮,拉起一边卡座上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身材火辣,笑容阳光,她跳起来向DJ要了麦克风,她站上高台冲着人群大喊:“晚上好!朋友们!今天是我男朋友Frank的生日!让我们一起对他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Frank!”整个酒吧里的人都在庆祝这个对他们来说陌生的男人的生日。

Frank,辞源法国,自由之人的意思。赤井当年想了许久,在琴酒的新身份证件上写下这个名字。

他希望他之后的生活可以不再受任何拘束。

赤井看着琴酒站上高台拥抱他的女孩,看着琴酒露出自己几乎没见过的如此放松明亮的笑,终于是转身离开。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干预他的生活了。

高台上的琴酒看着那个有些落寞的背影,还是没坚持住开朗明亮的笑容,他看着赤井秀一渐渐远去,看着他推开门消失不见。

“嘿,Frank,你是不是遇到那个心心念念的旧情人了?”身边的女孩儿拍了拍他的肩膀。琴酒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去追呀!要是知道你说的「麻烦」是这个,我才不会帮你啊!”

“没必要了。”琴酒转身下了台子,顺便把她接下来。

“为什么!!你看起来明明很在乎他,他也是一样!”

“我爱他,但我没法原谅他。”

没法原谅他带来的,那段他完全不愿回想的记忆。

“我们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

琴酒把手揣进衣兜,拿出那瓶已经变成习惯无法戒除的、浮夸且廉价的Dirty English。

“傻逼。”琴酒笑着骂了一句,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赤井秀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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