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shoot love （12-20）
16-20为补档
十二
“怎么样？”琴酒上好了今天的第一个弹匣。
“A区以外全清。”搭档的声音通过无线耳麦传来。“你可以继续了。”
得到搭档的讯息之后，琴酒大踏步的走出了藏身的地方，步履稳健的走进了电梯，按下顶楼。
琴酒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伤好的差不多后他就开始策划这场狂野的反击。
守在楼梯口掩护的赤井想，这哪里是报复，分明就是全灭，这样想着，抬手一个点射，冲上来的小喽啰A应声而倒，然后赤井扔掉了今天第……第几个空弹匣来着？他叹了口气，记不清了，反正琴酒也不会问他要子弹钱的。
这大概是最后一波，解决掉这些他就可以去和琴酒汇合了。
剩下的小喽啰们可能被赤井的阵势吓到了，他们以为在这个通往自己BOSS办公室的必经关卡被安排了一个小队的战力，所以小喽啰们下了手枪换上英格拉姆冲锋枪，然后非常英勇的祭出了手榴弹。
可是还没等小喽啰B拔掉保险，子弹已经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打断了他的手腕。
剩下的人呆愣了两秒，然后一阵突突突地扫射。扫射停止后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减员。
赤井被这群人纠缠的烦了，也就不再拖延，对方是个与琴酒还算熟悉的情报贩子，暗伤琴酒属于单纯的报复。
原因是某条经手的情报触及到了琴酒的某个敏感区域，被琴酒清理掉了情报源和买家，以及他所有知道此事的手下。
基本上把他的生意毁了。
而这个可怜的受害者能伤到琴酒的唯一原因是重金聘请了中国的刀术高手，不过那个人也被琴酒废掉了。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啊。赤井叹息一般地低语，同时站起来解决掉了最后一个人，眼神是同琴酒一样的冷。
眼神同样冰冷的金发男人踹开档着自己路的尸体，笔直地向角落瑟瑟发抖的目标走去。
他收起了枪，在男人露出欣喜神色的瞬间拿出了挂在腰间的战术刀。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是琴酒一贯奉行的准则。
“在你起了报复心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想到这个结局了啊。”琴酒笑了起来，银亮的刀光映进男人浅绿色的瞳孔，映出一片血色。
“等、等下！我、我这里有一条情报！”
“哦？以为这样就可以活命么？”雪亮的刀锋已经逼近了男人的脖子。
“请、请请听我说完！FBI向组织里楔入了一枚钉子！而且这个人已经接近到组织高层了！”惊恐的男人简短的说完了自己的情报，以求能换一条生路。
“这样啊。”刀锋离开了他的脖子。
“那，”金发男人的眼神变得难以捉摸，“你知道他的名字么？”
“只、只知道是姓赤、赤井……”中年男人的声音已经颤抖的变了调。
噗呲。
尖刀刺入肉体然后拔出，残忍的动作被重复了数次，可怜的男人绝望的看着天花板，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黑泽……先生……我…真……”
琴酒转过身去，不知何时已经到达顶楼的搭档悠闲地倚在门边。
“黑泽，是你的名字吗？”
—TBC—
重金聘请的中国高手请脑补杀破狼2里那个用刀极快的反派！(๑￣ ̫ ￣๑)
十三
赤井看着金发男人转过身来，刀尖依然在滴血。琴酒有些骇人的气场让他背在身后的左手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枪。
死寂的环境让赤井的精神绷到了极点，明明脚下是柔软的地毯，他却像听到了琴酒的脚步声一般，心跳不可抑止地加速。
金发老大保持着可怕的表情走到赤井面前，手中的战术刀瞬间抵到他的颈侧。刀刃上的血还残存着温度，琴酒感受得到从刀上传来的，搭档颈动脉快速而有力的跳动。
赤井秀一的左手食指扣上了扳机，他已经做好了任务在这一刻结束的准备。
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只能这样了。
“呵。”他听到琴酒轻笑了一声，然后把刀拍在他肩膀，他下意识出手按住了刀柄，手指擦过琴酒的皮质手套，一片冰凉。
“处理好现场，车里见。”说罢，金发老大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赤井秀一想松开扳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食指有些僵。
真是久违的怂啊。赤井这样吐槽自己。
不过，黑泽真的是琴酒的姓么？他熟练地处理现场，销毁线索，那把刀被擦的干干净净放在尸体旁边。
还有，他快到的时候仿佛听见了男人声嘶力竭的声音。Aka，这是他唯一确定的音节。
红色，或者，赤。
是他暴露了吗？如果是，琴酒为什么没动手？如果不是……那他为什么，那样看着自己？
还是，他已经知道赤井的存在，但不确定是谁？
赤井秀一走出大楼的时候，他们今晚去过的地方同时爆出了滚滚浓烟。
坐在副驾驶的琴酒依旧抽着烟，莹亮的手机屏幕映出一行行模糊的文字。
赤井定了定心神，拉开车门上了车。
“回去？”
“嗯。”
“黑泽……”
“随你怎么想。好好开车，刮坏了（我的爱车）就自裁谢罪吧。”
赤井被堵的没了话，不过，自己的身份，应该暂时安全。或者说，潜在的危险被主动排除了。
回到琴酒的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赤井秀一已经习惯了睡沙发的日子，何况现在他的待遇已经升级到了沙发床，虽然并没有什么区别。
透过监视器看着客厅里已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男人，琴酒低声道：
“赤井，还是很符合你的名字啊。”
“这一局，算是扯平了。”
“晚安，赤井探员。”金发男子无声地念出客厅里搭档的真实名字，尾音出口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副本进度，65%。
十四
琴酒觉得自己和赤井探员在工作时的关系就像亲密无间的恋人，他们可以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下一步行动，可以放心地交出背后。
后背相贴的时候，他感觉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钻透自己厚重的黑衣到达冷寂多年的胸腔，游走一圈后渐渐消散。
一次。
两次。
三次。
空冷的胸腔逐渐习惯了来自背后的温度。对方心跳带来的震动仿佛震裂了他在心底加固了千百遍的封印，引着他自己都有些陌生的，带着温度的血液在身体里绕了千转百回的圈，最后淌回心里凝成Rye的样子。
啧，琴酒走进钉在墙上的照片，黑发男人的眼神是少见的犀利，大概是偷拍的人被发现了。
红色的问号划过那人好看的眉眼，金发男人虔诚地闭上眼亲吻那张单薄的照片。
赤井探员的嘴唇，很柔软吧。
赤井秀一觉得自己和琴酒在生活上毫无默契可言，而两个生活方式完全不同的人却硬被塞进了同一间屋子。
啤酒是不同牌子的。
洗发水是不同牌子的。
洗衣粉也是不同味道的。
对于饭菜的喜好是完全不一样的。
唉。
赤井秀一一边叹着气一边打开冰箱门，把买回来的啤酒塞进去。
上两层是琴酒的，下两层是他的。有的时候他也会偷偷拿一罐琴酒的，一边吐槽为什么这么难喝的牌子还会有人买，一边干脆地仰头喝光。
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喝，只是自己不习惯陌生的味道。
洗衣服的时候赤井也会偷偷地把自己的洗衣粉倒进琴酒的衣服里，听着洗衣机快乐地轰鸣旋转，然后看着金发老大一脸黑线地晾着带着他喜欢的铃兰香味儿的衣服，心情好的不得了。
从那以后琴酒再也没要他碰过自己的衣服。
赤井想着琴酒冷着一张脸穿梭在组织各处，衣服上飘散的却是温柔清新的铃兰香。
冷血杀手被他披上了一层温柔的皮囊。
傍晚的啤酒时间依然从互相吐槽对方的口味开始。
然后吐槽理所当然的升级成了切磋。
大概是因为赤井偷换了他的洗衣粉，琴酒今天下手格外的重，他扭过赤井的手腕把人狠狠压在落地窗上。
赤井挣了两下发现不仅没挣开，左手手腕都要被扭脱臼了。
他转过头去看琴酒，发现对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琴酒老大大概是这一天被铃兰香熏的，感觉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赤井觉得前方可能会高能预警。
下一秒对方的嘴唇就贴了过来。
赤井的理智还在分析这到底是琴酒的圈套还是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可轰然爆发的情感瞬间将残存的理智哗啦一下冲的丝毫不剩。
去他妈的任务。
琴酒松开了他的手腕，瞬间就被情感热烈的小豹子反扑到玻璃上。
他就这样得到了一个带着啤酒味道的吻。
陌生的啤酒味道，其实还不赖。
还有，赤井探员的嘴唇，真的很柔软。
副本进度，79%。
十五
美国岛，有着人鱼传说的小岛。
赤井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逐渐清晰起来的岛屿轮廓，深深抽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瞬间就被海风吹散。
他和琴酒并不是这次任务的主角，此行完全是给Sherry和另一个自己没见过的科学家当保镖。
看来Sherry的研究很重要。
鉴于他和Sherry的关系，他还是不要到船舱里去了。赤井长叹一口气，从兜里拿出橡皮筋，随手把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绑上。
和他做着相同动作的搭档转头过来：“怎么，看到Sherry想起你的女朋友了？”金发老大故意把“女朋友”三个字咬的很重。
赤井笑笑，并没有说话。
你喜欢明美吗？
大概是喜欢的。
那你爱不爱明美呢，
不。
那琴酒呢，你爱他吗？
无法回答吗？
你认为，亲吻能够代表什么？
代表喜欢或者爱吗？
不。
因为你亲吻明美，但你不爱她。
游艇划过平静的海面，浪花被层层推远，直至消散。就像人心中起伏不定、若隐若现的感情。
他们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踏上了有着久远传说的土地。
小岛上的居民看起来是习惯了各种身份不明的人在这个时节参加儒艮庆典，这一行黑衣袭身的人并没得到过多关注。
他们同其他客人一样需要在名字上签名领号码牌。
他看了琴酒一眼，琴酒冲他点了点头。
诸星大，号码四十六。
他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看着那个金发男人少有的拿起笔写自己的名字。
黑，泽……诶？
正写字的老大突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只能默默离开琴酒的视线范围。
还真是黑泽啊。
赤井后来私下里调查过情报贩子那条“触及到敏感地带的信息”，可琴酒下手干净利落，把相关信息都挫成了灰。他穷尽所有渠道，甚至悄悄动用了FBI的情报网，终于叫他从消散的灰烬里挖出了一点线索。
“名字。”
线人发来的邮件到此而止。赤井想，看来自己私下里的小调查被亲爱的老大发现了。
所以黑泽真是他的名字了。
和他还真是相称。
“愿你们得到儒艮之箭的好运。”礼宾处年轻的女子向他们微笑。
琴酒看着简陋的木质牌子冷笑一声，随手就要扔掉。
“还是留着吧。”左手手腕被人握住，继而指间的木牌就被抽走了。
他看着黑色长发的男人拿过他的木牌随手揣进兜里：“一旦抽中了呢，好运什么的，听起来还不赖。”
张扬的搭档被暖橙色的光绘成剪影，琴酒突然觉得手腕上残留的温度开始迅速升温，像是要将什么烙印一样滚烫。
你喜欢赤井探员吗？
喜欢。
你爱赤井探员吗？
大概。
这是你的真心吗？
还是你的手段？
无法回答吗？
那，你认为亲吻能代表什么？
喜欢或者爱吗？
不。
十六
儒艮庆典在夜幕降临时拉开了帷幕。
参加典礼的客人们聚集在长寿婆举行仪式的屋子前，神色各异。
孤岛，有限的人数，无法及时到达的后援。
完美的抓捕时机。
茱蒂提出这个计划时，赤井沉默了一下，但并没有反对。“我需要一个终止行动的口令。”这是赤井唯一的要求。
亦是情感唯一的挣扎。
身着白衫的侍童举起火把，炽焰在单薄的门纸上瞬间勾勒出被人鱼好运眷顾的号码。
拾伍，四七，九贰。
不是吧。赤井一边感慨着身旁搭档的狗屎运，一边自觉的跨过栏杆去拿那只能带给人好运的儒艮之箭。
他从长寿婆面前取过那支小小的箭，然后转身，他看得到混迹在人群中的同事们。
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他们的目光，站回琴酒身边。
“怎么？没发现？”琴酒看着身边低头摆弄着小箭的FBI探员，心渐渐冷了下来。
终归是这样的结局。
他们原本就站在天堑的两边，哪怕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胸口，中间却是隔着无可逾越的鸿沟，哪怕跨过去只需要一步。
“看到了。一共十三个。”赤井收好带着好运的箭，抬起头与搭档对视。
终止口令在心尖上滚过一遍又一遍。
“是冲着我们来的么？”
“谁知道呢。”金发老大点起一根烟，跟着逐渐散开的人群向外走去。赤井向同事埋伏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跟上琴酒的步伐。
在与茱蒂制定计划的时候，赤井刻意隐瞒了明美的妹妹与他们同行的消息。他总觉得自己亏欠明美的太多，所以不论在什么时候，他都要尽力保证姐妹两人的安全。
赤井四处看了一眼，看着茶色头发的女孩子向长寿婆的屋子走去，于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任务终于到结束的时候了。
还不算晚，他想，虽然他已经踩上了，但还好没有踏过那条隔着红与黑的线。
琴酒已经从枪套中拿出了伯莱塔。保险的喀嚓声无比清晰地传进赤井的耳朵。琴酒要做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人群是枪声最好的掩护，骚乱是踪迹最佳的隐藏办法。
“不行。”赤井想都没想，一手按上琴酒持枪的手背，“我们退到海边或者树林那边。”
“你要等着被FBI包围然后被戴上手铐吗？”琴酒的目光箭一样刺进他的眼镜，好似要刺破他裹在身上的伪装。
“我说过，收起你那些没用的同情心。”琴酒把枪换到右手，毫不犹豫地抬手射击。
赤井看着一共十五发子弹钻进人群，然后听到人们的惨叫，人群开始各处奔逃。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琴酒打空了一个弹匣。
被不幸打伤的游客身边很快围上了他的同事，一共三个人，接收到伤者没事的信号后，赤井秀一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他不是个笃信基督的人，这时他只是希望有个神明能够带给他一些好运，减轻一些他已犯下的罪孽。
这只是他永远不会说出口的小私心。
他追上在人群中渐渐消失的那抹金色，追到树林边缘，对方意料之内地把枪口对准他的额头。
琴酒以为他会说，游戏结束了，赤井探员。然后干脆地扣下扳机，看着子弹穿透他的额头。
可话出口时却变成了，你是哪边的。
他好像忘记了面前的黑发男人是多么狡诈，凭着那一张嘴能把组织里上上下下收得服服帖帖。
“Yours。”赤井的回答出乎意料地简短。琴酒看着黑发探员坚定的眼神，心想还真是能装。
琴酒看着赤井举枪抬手，乌黑的枪口对准自己，然后他干脆地扣动扳机。
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琴酒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手枪落地的声音。
“I say，Yours。”
月光从枝桠间隙落在他深绿色的眼睛里，映出一片灿烂的金。
琴酒收回枪口，从容地换上弹匣。
追来的FBI探员被隐匿在黑暗里的二人一个接一个放倒。可赤井清楚黑帮老大只是打伤了他们的手臂或者大腿。他也知道不论自己的答案是什么都不会有子弹打穿卧底探员的脑袋。
黑帮老大已经踏过了那条隔着黑白的天堑，站在几乎无法落脚的崖尖只为了拥抱面前的人，或者是再讨来一个亲吻。
他亦是如此。
Yours是这次行动的终止口令，亦是他心中的答案。
恪守正义的探员终于还是踏出了危险的一步，在深渊上方与对面的金发男人温柔相拥。夹克口袋里的小箭在月光的映衬下微微泛着光。
“撤。”
“好。”
再等等。
再等等。
已经暴露在日光下的危险被二人不约而同地忽视，岌岌可危的伪装堪堪遮住彼此原本的样貌。心底的拖延是对自己的欺骗以及对对方的期望。
可结局到底会怎样两人都心知肚明。一旦越过最后的底线，温情再也不会有了。
十七
回去的过程还算顺利，Sherry并没有拿到她想要的资料，整个人闷闷不乐地蜷在舱底的沙发上。一直被忽视的同行科学家同样也是散发着莫名的低气压。
“没拿到的是什么？”赤井靠在甲板的栏杆上，四周的海域寂静的吓人，月光好似成为了他们的灯塔。
“宝藏。”琴酒难得的心情大好，毫不吝啬地给赤井透露了情报：“关于对抗时间，让人起死回生。”
赤井忍不住笑出声：“你们是认真的么？”笑声换来黑帮老大一记不悦的白眼，赤井的疑问好似触动了他的，信仰。
赤井心虚的闭了嘴，专心致志地吹着海风。
琴酒叫来了负责掌舵的小弟，问了上岸以后有没有人来接应之类的话。土豆脸的小弟恭恭敬敬地回答说Pisco会带人来，请老大放心之类的。最后还很贴心地问二位需不需要来点Vodka。
“好的，谢谢。”赤井抢先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然后得来了两杯Vodka作为福利。
“Pisco那个老家伙，”琴酒端着酒杯看向远处已微微露出轮廓的码头，“来得可真够快。”
“仇人？”
“算不上，只是看我不顺眼。”琴酒放下酒杯拿出了爱枪，“可是我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游艇顺利地靠了岸，一行人还没等下船，就被一群警察堵住了去路，一个警官一边出示警官证一边拿出手枪：“有人举报这艘船上藏有毒品。请配合调查。”
赤井下意识把Sherry护在身后，然后看向琴酒。琴酒毫无异议地把路让给了两个警察，是Pisco那个死老头搞的把戏么？下回一定要弄死他。
可是他确定船上除了Sherry和那个代号Barolo的科学家带上船的资料……之外，并没有什么毒品。
“Sherry，那个Ba……Barolo带上船的资料你看了么？”赤井侧过头小声问身后的茶发女孩。Sherry愣了一下，“没有啊，他好像也没看过，因为不太熟悉，我并没有再打听。怎么了？”
“他人呢？”琴酒插进话来。
“好像还没下来……诶？”琴酒和赤井同时向船舱里奔去，果不其然，那个代号Barolo的瘦弱男人正颤颤巍巍地哀求警察他真的不知道箱子里有毒品，这都是黑泽和诸星的阴谋。
我操，连名字都往外说。站在门口目击全程的二人一脸哔了狗的表情。然后两个可怜的警官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赤井敲昏了，再然后更可怜的Barolo就被琴酒老大一枪解决了。
赤井和琴酒回到码头，Sherry还在等着他们，琴酒叫来了刚才掌舵的小弟，让他带Sherry先走。自己则是给赤井递去一个眼神，老头子一招不灵肯定留着后手。
果然，那两个人没等走多远，另一队警察就跟上来了。“你掩护Sherry先走，我去解决警察。”琴酒并没有提出异议，于是赤井跑回船舱，刚把被故意藏住的毒品扔进海里，一转身就被警察堵了正着。
看来自己的犯罪过程被堵了正着。
“我们是警视厅一课缉毒组，先在怀疑你有贩毒嫌疑，请你和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为首的警官亮完身份就开始掏手铐。
“等一下。”赤井举起双手，被几把左轮同时指着的感觉可不太好。“几位警官，看那里。”他的手指指了指墙角，在其他几人视线转移的瞬间，赤井秀一果断地扔出藏在腰间的闪光弹，同时带上墨镜，然后就地一滚出了船舱。岸边的琴酒适时地解开了游艇的缆绳，暂时失去视力的几位警官就这样忧桑地越飘越远。
赤井摘下墨镜后用力眨了眨眼睛，被强光刺激的眼睛还是止不住流眼泪。
“怎么，几分钟不见我就这么想我？”金发男人笑着调侃他。“是啊是啊，”赤井笑着回应，“我简直一分钟也离不开黑泽先生了。”
简直就像恋人之间的调情。心情极度放松的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远处集装箱顶细微的亮光。
噗滋。子弹穿过皮肉的声音。
赤井低下头去，看到自己的胸口渐渐绽开一朵小小的血花。
他还没缓过神来，琴酒一把将他拽过来，朝着枪手的大致方向抬手开枪。然后拖着他撤到安全位置。
“子弹穿过去了……大概伤到了肺，最好先联系一下医生……”赤井秀一感受到身体的温度正在急速流逝，这样的情况能再坚持三十分钟就不错了。琴酒脱下自己的外套，果断地扯下里衫袖子帮赤井做简单的包扎和止血，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赤井靠在一旁，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咳嗽时会带出血沫。“自己就会这样死了么？”他想，有了琴酒那个自己中枪时看着自己的那个惊讶的眼神，也是值得的。
金发男人漂亮狭长的眼睛少有地睁圆，皱起的眉头抹去了他无情的伪装，因意外而微微张开的嘴唇简直想让人扑上去亲吻。
他没想到琴酒还有这样的表情。
然后他就很没出息地昏过去了。
琴酒看着突然没了声音的赤井秀一，那一瞬间他的理智空白了一秒，满脑子都是一句话，他要是死了怎么办。然后理智才慢慢占回主导地位，他抗起赤井秀一，带着他艰难地突围。好在Pisco带来的人不多，而且琴酒在弹尽粮绝之际也等来了他的后援。
“你可是欠了我好大一个人情啊，Gin。”开车的Bourbon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要不是找你茬的是Pisco，”
“我知道你也讨厌那个老家伙很久了，还有，闭嘴，谢谢。”
“Gin我警告你，别让你的小美人弄脏了我的坐垫。”
然后两个人彻底没了话。
邋遢的短发女医生这回摇身一变变成了白大褂在身的女王Style。赤井直接被送到了组织的医疗中心的手术室。
琴酒知道这么做就像傻X一样，但他还是站在了手术室门口。
赤井站在他面前，然后被子弹穿透胸膛的画面在他眼前不停地循环播放，每一帧图画都在狠狠刺激他的神经。他的手沾满了赤井粘腻的血液，这让他第一次觉得死亡是这么残忍的事情。然而他们都离死亡太近了，进到让他们本身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死亡，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事实证明短发女医生Liqueur的医术真的很棒，赤井醒过来之后都在想怎么把这个邋遢的女人拐到FBI去。
然而刚醒来的卧底探员就被老大抢行从医疗基地拖了出去。
“回家。”老大的语气非常不好。
他已经忍不了了，他必须找个方法来确认赤井探员依然活着，依然在自己身边。
十八
金发男人毫不留情地把他扔到保时捷后座，丝毫没有照顾他受伤的意思。虽然他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
赤井横躺在后座，失血带来的眩晕让他的视线几乎无法聚焦。他索性闭上眼睛。
他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中枪时琴酒的眼神，那双如狼一般锐利的眼睛也会有这样柔软的神采。
琴酒架着赤井的肩膀进到公寓的电梯，对方冰凉的手指被他紧紧握在掌心，对方的鼻息喷在他的颈侧，激起一阵难耐的痒。
赤井靠在琴酒称得上是宽厚的肩膀，看着老大修长的手指按开门锁，然后熟悉的公寓啪的一下在眼前炸亮。
受伤脱力还没恢复的男人被搭档直接拖进了卧室。
放松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起来。
他很清楚琴酒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也很清楚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底线。
“琴酒。”他仰躺在床上，暖黄色的小小灯光模糊了搭档的面容。
他的搭档丝毫没有犹豫，干净利落地脱掉他的外套和长裤。
“琴酒。”赤井艰难地支起身子，声音中难得的带出一点颤抖和几不可闻的悲戚。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琴酒跨坐在他的身上，他现在必需做些什么，做些什么来确定赤井探员还在，他还能呼吸，还能握住他的手，还能抱着他——他要确认这个该死的卧底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
哪怕从此以后再不相见，他只要这一刻能得到他。
他的衬衫被毫不留情地扯掉，缠在胸口的白色绷带狠狠刺伤琴酒的眼睛。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带着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俯下身来吻住了他的嘴唇。黑帮老大来势汹汹，舌头霸道地撬开他的牙关，攻略过口腔里每一寸只为确认他的存在。
赤井紧紧地回抱住琴酒，忽略伤口带来的疼痛，只是扣住他的后脑用力回吻他。他已经骗了自己太久，残破不堪的伪装在这一刻随着衣物被一起扯掉，他终是对着琴酒露出了热烈的真心。
绵长的亲吻像是解开心锁的钥匙，同样也是演出终止的提示。
“你爱我吗？”赤井秀一依然紧紧抱着他，琴酒头埋在自己肩膀。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应答。
“嗯。”
他突然哽咽的说不出话，他想用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他不想就这样离开。
可是他做不到。
终归是自己骗了他。
“别离开我。”临近高潮时他听见琴酒伏在他耳边的低语，他是那样用力地握紧他的手指，十指相扣。
别离开我。
这是金发男人最露骨的情话。
去他妈的卧底还是FBI，现在他就是我的。
被用力扯下的伪装被毫不留情地抛下床，两颗鲜血淋漓的真心就这样被用力剖出呈到对方眼前。紧紧相拥的二人还是坠下了名为底线的山崖。
不得不离开了，再沉沦下去，连血液都会染上对方的颜色，连灵魂都会留下对方的烙印。
相同的心意翻开了协奏曲的终章，这场宏大的戏剧在剧情走上高潮时戛然而止。
副本进度，97%。
十九
赤井秀一睁开眼睛的时候愣了一下，漆黑的卧室让他极度的不适应。疯狂的夜晚让他的脑子乱哄哄的，他先摸了摸胸口，发现绷带被换过了，然后他往身边摸去，发现并没有人，但依然温热。
挣扎着爬起来推开门，客厅被阳光映成灿烂的金，看起来暖烘烘的。
他从漆黑的卧室里走到阳光下，然后看到琴酒站在厨房里，而餐桌上放着两份简单的早餐，虽然有个鸡蛋还是煎糊了。
“桌上有消炎药。”
“哦。”赤井腹诽了一声算你有良心，然后干脆地倒水吃药。
两人都明白，他快要离开了。
温情的日常只不过是对BE结局的生硬敷衍。
几天后赤井收到了琴酒的短信，十一点，米花町固定见面的仓库。
赤井秀一淡然地放下手机，然后拨通茱蒂的电话。
“时机成熟，可以安排抓捕。”
那天晚上他一点也不惊讶来的人不是琴酒，这根本就不是成熟的时机，也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暴露了。”赤井苦笑一声。“不过我知道他的一处公寓，现在赶去的话，说不定能查到什么。”
能查到什么呢？
FBI火速赶到了赤井提供的住址，赤井按下门口的密码锁时已经做好了密码错误的准备。但凡琴酒有点脑子……
滴。门应声而开。赤井秀一愣了一下，然后就被蜂拥而入的队友们挤在了门外。
他跟着走进去，依然是他熟悉的屋子，打开冰箱依然还有两人没喝完的啤酒，厨房的案板上还有已经打蔫的生菜和依然新鲜的苹果。洗衣机上放着两盒并排的洗衣粉，洗面台上放着两套洗漱用品，浴室的架子上放着两瓶不同味道的洗发水和沐浴液。
一切的一切都和自己早上离开时毫无区别。
只是这里永远不会再有两个人了。
“秀。”茱蒂的声音传来，她从琴酒的卧室走出来，“你最好来看看。”
赤井秀一突然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仿佛他进到卧室就会遇见这个冗长副本的终极BOSS。
他快步走进琴酒的卧室，看见大家神色凝重。他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那面曾经全是照片的墙上，如今只剩下一张孤零零的照片被狠狠地钉在中央。
大大的红叉划过他好看的眉眼。他穿着FBI的夹克，蹲在警戒线边安慰一个被吓坏了的小萝莉。他带上手套，把照片拿了下来。照片背面有一行字，鲜红鲜红的，他看着这些文字，就好像看到了那个金发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嘴角勾着邪气的笑，掐着自己的脖子对自己说：
“再见了，亲爱的赤井探员。”
他都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这个想法如雷一般劈中赤井秀一让他动弹不得。
“Gin……”他恨恨地念着那个名字，握着照片的手用力到微微颤抖。
“你他妈的……他妈的……”赤井几乎要站立不稳，他以为狠心的是他，没想到对方却在一开始就揭穿了他简陋的伪装。他以背叛者的身份卑微地跪在那人面前，代号为琴酒的男人却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他们相爱，却也毫不留情地在拥抱时将尖刀刺进对方的胸口。
“有炸弹！”同事的惊呼在周围响起，红色的倒计时自十开始。詹姆斯开始组织人员撤退，同事们急忙向外撤去，茱蒂和卡迈尔拖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出危险区域。那张照片从他的指间落下，他想伸手去够，却还是被带离了公寓。
嘭！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夜空。残忍的黑帮老大就这样轻易地将共同生活的痕迹消抹的一干二净，就像从未发生。
最终什么也没给他留下。
“撤吧。”最终的命令就像是他的一声叹息。
副本进度，100%。
他的任务失败了，同时他也收获了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情。
二十
FBI堪称狼狈地撤回了美国，他甚至来不及带走明美。巨大的挫败感让赤井秀一沉寂了好一阵子，他向上司要了一周的假，然后干脆地转身走出FBI的大楼。
他拆下手机卡准备扔掉，可手指悬在街角的垃圾桶上方，像是被谁的手紧紧握住了一样，没办法松开。
小小的手机卡在垃圾桶上方悬停了半天，还是被琴酒握回手掌收进了口袋。保时捷隐匿在黑暗的街角，他坐回车里点上烟，左手掌心被硌出深深的方形印痕。
掐灭手中快要燃尽的烟头，赤井踩下油门把车从地下车库开了出来，一头扎进了早高峰的车流里。纽约的日光经过玻璃幕墙的重重反射，终于是扭扭歪歪的落到他的面前。少了坐在副驾驶的人让他极度不适应，赤井随手打开了车载广播。
深夜电台里孤单空灵的女声缓缓透过音箱灌满狭窄车厢的每一个角落。琴酒懒得换频道，于是决定凑合听着。他没能扳倒Pisco，反而被对方就着赤井的事情反咬了一口。落了下风的琴酒意料之中的被Boss暂时压住了风头，连交货这样的小事都要他亲自来。
琴酒被带着宛转幽怨的声音搞的心烦意乱，想着Rye在的话说不定还会和他吐槽几句。他看了眼手表，离约定好的交货时间还有两分钟。他打开了车窗，灌满车厢的忧伤歌声顺着慢慢敞开的车窗流过车身，嘀嘀嗒嗒淌到地上，在浓重的夜里渐渐消散不见。交易完成的很顺利，琴酒把货款箱子扔到后座，还是决定换一个频率。
他换了几个常听的频道，最后还是干脆地关了广播。早间新闻主播朝气满满的声音刺的他脑袋疼。赤井秀一开车去超市买了一堆生活用品搬回到自己几乎空了三年的公寓。纽约没有他在东京的冰箱里冷藏着的牌子，也没有花王铃兰香味儿的洗衣粉，更不会有ALTERNA的白松露系列。他算是和东京那个小公寓彻底断了关联。
交完货的琴酒开车回到另一处落脚的房子，依然是高档的公寓楼，格局之类也是和之前的公寓极像的。只是……啤酒换成了令自己印象深刻的陌生口味，冰箱里偶尔开始出现绿色的蔬菜，桌子上偶尔会出现被啃了一口的苹果，厚重的黑色风衣偶尔会散发出温柔的铃兰香，奢侈的白松露瓶子旁边放上了一瓶再普通不过的开架洗发水。他能够维持之前生活每一处的样子，也仅仅是样子。
爱，恨，欺骗，思念。
赤井秀一窝在公寓的沙发里，三年没住过的地方比自己想象中干净很多，大概是茱蒂找了人打扫。口味陌生的啤酒滚过舌面，划过喉咙，带出一丝干涩的啤酒花味道。“真是难喝。”赤井抛出手中的罐子。
哐啷一声，啤酒罐应声落入垃圾桶。琴酒收回依然高举的手臂，他倚靠在落地窗，锋利的眉眼被清楚地印刻在宽大明亮的玻璃上，绿色的瞳仁中是整个城市的倒影。
赤井探员那边，还是白天吧。
十四个小时的时差颠倒了互相的白天与黑夜，赤井秀一站在露天的阳台看着日落的方向。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琴酒所在的地方比他快了十四个小时，他每时每刻都在过琴酒已经走过的时间。
只要在这片土地上，无论怎样，无论做什么，他都比那个金发男人慢了十四个小时。只要在这里，他永远也碰不到那个男人的背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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